66.孕吐_生娃是国之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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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孕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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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右侧男客席中间位置的钟大人乃是钟宜芬的父亲,此时也是诧异莫名,心头不好的猜测冒了个头,低声斥道:“芬儿,你做什么!”

  钟宜芬偏头望去,正是一副巧笑倩兮的美人面,直叫男客席上的许多贵人凝神细细瞧了好几眼——美是真美。

  “陛下,臣女有话要说。”钟宜芬正视上首,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轻轻咬了下唇,这才接着道:“臣女自幼时起便将陛下所书的《以民为鉴》、《盛世记》、《二十四史简记》一一珍藏,其中泰半皆可倒背如流。”

  晏回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似乎听了个开头就知道她后头要说什么了,面色寡淡地撂下了酒盏,将意兴阑珊都写在脸上。

  钟宜芬心口一突,她惯会察言观色,此时陛下虽面无表情,却叫她无端端生出两分不安来。

  只是开弓没有回头箭,钟宜芬稳了稳心神,面上羞赧之色更深,轻声说:“臣女自三年前太后寿宴上头回见陛下,便觉得这才该是陛下的模样,英明神武,与我幼时心里想的无半点不同。”

  整个大殿如陷入了死寂,钟宜芬只听得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她说:“臣女多年来思慕陛下,恳请陛下准我入宫,今后常伴陛下|身侧。”

  方才殿内的静寂立时被打破,众臣哗然大惊,窃窃私语的声音从四面八方而来。钟大人脸色涨红,霍然起身斥道:“芬儿,你说什么胡话!”

  他从小案后匆匆行出,跪在钟宜芬身侧,请罪道:“陛下恕罪,小女方才吃了酒,这才失态至此,臣带她先行告退。”话落扯起钟宜芬就要走。

  钟宜芬也是生平头回受如此多陌生人的指指点点,重重掐了下手指,这才能挺直背脊。她抬起头扬声说了最后一句:“臣女不是不知廉耻的姑娘!敢问太后娘娘,女子追求心中所爱何错之有?”

  闻言,方才还置若罔闻的晏回面色陡然一变,手中酒盏立时裂开了几条小小的细纹,杯中酒液顺着裂口流了他一手。

  若是她不说这句话,晏回有一百种拒绝她的说辞;可她偏偏抬出了太后,晏回纵是再果断决然,此刻也迟疑了那么一瞬。

  方才还交头接耳的众臣都不敢作声了。

  钟宜芬问的是太后娘娘,其中内情就值得说道了——因为太后娘娘当年也是在中秋宫宴之上,主动向太上皇表明心意的……

  太后母家姓程,其母当年生产的时候因血崩而早逝,没给太后留下半个兄弟姐妹。没过几年,亲爹便娶了填房,太后娘娘是被家中奶嬷嬷养大的,父女亲缘愈薄。

  其外祖怀家怜惜外孙女,时常照拂一二,待她及笄,又由外祖母百般说和,许下一门好亲事。却没等到出阁,这门亲事就被异母妹妹顶上了。准婆婆瞧着姐姐妹妹都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妹妹却还是嫡出的,性子比姐姐温吞,更好拿捏,自然没有不乐意的道理。

  这么一拖就拖了三年,有继母从中作祟,亲事更不好找了。亲爹听了继夫人的耳边风,又给她找了一门亲事,对方是年过不惑的吏部侍郎,嫁过去给人家做填房,只为家中嫡子谋个前程。

  其中辛酸略过不提。生母早逝,爹不疼后娘不爱的,谁都敢谋算她的婚事。太后娘娘心说与其被别人算计,嫁给一个老鳏夫做填房,不如自己谋算一番。

  好在这继夫人人前一向大度,但凡京中有贵人设宴,从来都是亲闺女与原配女儿一齐带着的,也好彰显自己的大度。于是当年中秋宫宴之上,太后娘娘凭着心中一口气,面君而无惧色,出口惊人:“臣女思慕陛下已久,愿入宫常伴君侧。”

  历来选妃都是由皇家挑拣,这么自荐枕席的还是头一位,此举一出,不知受了多少冷嘲热讽。

  太上皇却是个特立独行的,心说此女好胆色,待知晓她家事,不由心生怜惜,遂毫无芥蒂地将人迎进了宫,许以二品昭仪之位。没两年太后诞下皇子,一年之内两次提了位分,越过一群比她进宫早的妃嫔,直接入主中宫了。

  程家与太后之间多年龃龉暂且略过不表,眼下之事才叫人头疼。钟宜芬的原话是:“臣女不是不知廉耻的姑娘。”接着又问太后:“女子追求心中所爱何错之有?”

  这姑娘字斟句酌寻不出破绽,又有破釜沉舟的胆气,大庭广众之下表明心迹,生生将自己的后路堵死了;前头又有太后的例子摆在那儿,晏回若是没有理由就一口回绝,便是坐实了“女子追求自己所爱就是不知廉耻”的说法,就要把自己母后给坑了,一时竟真想不出一个拒绝的由头来。

  太后脸色沉得能滴下水来,一旁坐着的太上皇也是哑口无言。

  在场的文武百官都开始感慨钟姑娘的好手段了,没人觉得陛下会拒绝,毕竟这么个貌美如花的姑娘,又是多年倾慕陛下,多感人啊!再说陛下本就想扩充后宫,如此美人如何能辞?

  正当此时,只听荷赜姑姑惊叫一声:“太后娘娘!您怎么了?”

  众人惶然抬头,竟见先前还高高兴兴的太后竟扶着额,连声哀叫“头疼”。

  一时竟连晏回也分不清自家母后这头疼是装的还是真的,心思电转,当下霍然起身,眸光冷冷地盯了钟宜芬一眼,只留了一句“此事容后再议”,这便扶着太后往后殿行去。

  待太后扯了扯他的衣袖之后,晏回这才定下心神,心知母后这头疼是装出来的,只为解他当下窘境。

  临走前他朝右侧殿尾之处望了一眼,还以为能与唐宛宛对上视线,谁知这么一眼就瞧清唐宛宛埋着脑袋在吃鱼。

  ——啧,真是个小没良心的!他这头被为难得差点下不来台,人家眼睛都没抬一下……

  那边的唐夫人大惊失色,慌里慌张问:“宛宛!你鱼刺怎么没吐出来?卡着没有啊!”

  唐宛宛怔怔看着她,好半晌,才摇了摇头。

  好好的宫宴不欢而散,入宫的众人看了一场大戏,心满意足地离了宫。除了唐家与钟家,还有被捎带上的程家,再没人为这事费心神了。

  保和殿后殿,廊下灯笼只能照亮一小块地方,游廊两旁黑沉沉的夜色汹汹袭来,看得人心中惴惴。钟宜芬已经在此处等了好一会儿,远远瞧到了来人忙迎上前去,亲亲热热唤了一声:“姐姐。”

  钟昭仪被两位近侍搀扶着快步行来,蹙着眉语声急促:“姐姐说的话你都当耳边风是不是?先前姐姐便与你说过,凭你家世容貌,京城半数以上的男儿都任你挑拣,可你偏偏要往这宫里撞!”

  钟昭仪越说越气,连妹妹的脸面都顾不上照拂了,紧接着又说:“这宫里有什么好?处处需得谨小慎微,连个能说得上话的都没有,一年到头不得松快,你怎么就想不明白!”

  “为何要谨小慎微?”钟宜芬迟疑着问:“如今宫中位分最高的就是德妃娘娘,四大妃不是还有两个空缺吗?”

  听罢,钟昭仪先是一怔,随后不可置信地瞧了她半晌,目光十分奇异。方才她又气又怨地把人训了一通,话里却满是关切,此时她的神色竟慢慢转凉:“这话听得好笑,妃位空缺,与你有什么关系?”

  钟宜芬神情微变,忙说:“姐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想要踩在您头上。”她放缓声音循循善诱:“多年来陛下一向是这样、这样待姐姐的……我既入了宫,定会事事帮衬着姐姐,我们姐妹二人同心……”

  “住口!”钟昭仪眸光极冷,身侧的宫女还是头回见自家主子如此疾声厉色,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厉喝惊得哆嗦,忙跪在了廊下。

  “陛下待本宫如何也是你能置喙的?你自己心比天高,就别拿本宫做幌子!爹娘都是聪明人,不想竟教出你这么个脑子浑的!”

  瞧见不远处有宫人在探头探脑,钟昭仪顺了顺心头火气,放缓了声音:“既为同胞姐妹,本宫再奉劝你一句,陛下最厌的便是心有城府的女子,即便你入了宫也必定不能得偿所愿。”

  话落她轻笑了一声,不知是嗤是讽:“至于妃位空缺,妹妹还是不要妄想了。”

  钟宜芬怔怔地看着她走远,魂不守舍地跟着宫婢回到太和门。钟家主母忙下了马车,连声问道:“芬儿,你姐姐怎么说?”

  “祖母呢?爹呢?”

  钟夫人好生为难,只好强笑道:“你爹先回去了。你祖母陪着等了一会儿,可晚上夜风凉,我让她也先回去了。”话落又忙着问:“你姐姐是怎么说的?”

  夜风一吹,钟宜芬打了个寒噤,几乎湿透衣襟的冷汗更是透心凉——父亲回去了,怕是气得不想见她了。

  “宛宛你不知道?”何家姑娘目光诧异,瞧见金楼中众人仍看向这边,此时人多眼杂不好明说,也不挑拣喜鹊登枝簪还是缠枝莲花簪了,两样全买了下来,跟着唐宛宛回了唐家。

  关上了房门,何卿之这才解释道:“上个月底陛下不是给你爹委派了差事嘛?就是让你爹准备秀女名录。这意味着陛下想要纳妃了,虽说陛下在那咳咳咳的方面不太好,朝中大部分老臣还在观望,可还是有一些人动了心思。”

  “太后娘娘总共召了两位姑娘进宫,先是瑞家姑娘,然后便是你。钟宜芬仗着自己有个在宫里头当昭仪的嫡姐,拿着‘探望姐姐’的借口进了一趟宫,回了家就把她前年定下的亲事给退了。平白无故就退婚,人家给她的嫁妆却只还了一半。那家如何肯依?上门闹了好几回,将这事闹得沸沸扬扬。”

  “钟宜芬死活要退婚,这说明什么?说明她对陛下动了心思。”何卿之笑得嘲讽:“可再次被传召入宫的只有你一人,陛下也只给你赏下了东西,钟宜芬可是连根簪子都没拿着。这说明太后娘娘和陛下压根没瞧上她啊!她方才对你冷嘲热讽,肯定是气不过呀!”

  唐宛宛抽抽眼角,迟疑着问:“这些,你们都是从哪儿听来的啊?”连谁入宫,入宫了几回,谁得了赏都清楚。她还以为自己入宫的两回很隐蔽呢。

  何卿之秀眉一扬,笑眯眯说:“全京城都知道了呀!”

  “知、知道什么了?”唐宛宛颤着声问。

  “都知道你和陛下一见倾心两情相悦,年底之前就要进宫当娘娘了呀!两回进宫两回赏赐,咱京城都是人精,哪个瞧不见呀?”

  唐宛宛眼前一黑。

  送走了何家姑娘,唐宛宛蔫得像是霜打了的茄子,晚饭都没了胃口,喝了一小碗绿豆百合粥就早早睡下了。

  她娘先前说过的话在她脑子里盘旋——进宫意味着要将陛下当祖宗一样供着,意味着要天天跪这个跪那个,意味着要被一群坏女人欺负,意味着一年到头也见不着家人。每天卯时天儿没亮就得起身去请安,起得晚了要挨骂;擅自出宫要挨骂;生不下孩子更要挨骂……

  唐夫人出身一般,身在内宅眼界局限,后宫的叵测远远不是她一个内宅妇人能想明白的,可仅仅是这些就足够吓到唐宛宛了。

  唐宛宛蜷在床上躺着,越想越委屈,子时的更声响过之后才勉强有了睡意。可她刚合眼,又被一声刺耳的尖叫惊醒了:“啊——!快来人抓贼啊!”

  院子里进贼了?

  唐宛宛脑子轰得一炸,这声音她绝不会认错,是守夜丫鬟的声音。她咬了咬唇翻身坐起披好衣裳,拿起桌上的瓷瓶就往外冲。

  院子里果然站着个男子,披头散发地站着,夜色之下什么都看不清,只能瞧见那人灼灼发亮的眸子。唐宛宛扛着花瓶冲上前去就要砸贼人的脑袋,却被贼人一把抓住了,对方声嘶力竭喊:“宛宛你做什么?是我啊!”

  “你……”唐宛宛往后退了两步,借着门下的灯笼瞧了瞧这人,他的狼狈还不光是披头散发,面容也十分憔悴,衣裳还被拉了几个大口子,像是被树枝拉破的。

  唐宛宛皱着眉,试探着叫:“冯知简?”

  冯知简便是跟唐宛宛定亲的那位,上回见这人还是端午节的时候了。可冯知简一向注重仪态,从未有过这般狼狈的时候,是以唐宛宛差点没认出来。

  “是我啊!”冯知简大喜,一个箭步冲上前来,拉着唐宛宛的手就要往院子外跑。

  “冯知简你还敢来!”唐宛宛没挣脱他的手,气得眉头直竖,拎起右手的花瓶“砰”一声砸在冯知简身上,只可惜角度不对,没砸到脑袋,只砸到了前胸。

  护卫疾跑的声音、唐大人怒喝的声音已经越来越近,冯知简咽下一口血沫,却也无暇解释,扯着唐宛宛继续跑,口中直喊:“宛宛,我们私奔吧!”

  “混账!谁准你带着我家宛宛私奔!”院门口的唐大人大步走来,小院被十几个护卫手中的火把照得恍如白昼,唐宛宛的爹娘兄嫂都来齐了,粗使嬷嬷都站了好几个,把院子堵得严严实实,各个怒视着冯知简。

  唐家的院墙算不得高,大户人家建房子讲究风水,院小墙高在风水上讲是不吉之兆。以唐宛宛的身高,站在院墙边踮起脚来就能眺见外头的大街。

  唐家的护卫也不多,京城律法严苛,不管是什么门庭,其豢养家兵的数目都有严格限制。唐家护卫不过二十之数,分两批轮岗,每夜要守大门侧门后门,还有夜里打更值巡,自然没有多余的人手在院墙之下十步一人地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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