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殷枫啼血
在将琉璃放出去野猎过后，李潮歌便一个人在远山猎场漫无目的地走着，走到一半觉得有些力竭，便找了一处干燥的古树底下，坐下来休息。
李潮歌仰起头来，看着密密的树叶间隙，投来细碎的光影，想来，这已经是在暮雪千山的第二个夏天了。
整个武神祭期间，因为李景英的存在，李潮歌没有一刻胆敢放松警惕，如今能暂时逃到远山猎场来，对李潮歌来说，实在是万幸。
李潮歌知道，从小时侯起，李景英便不喜欢他，到了血洗仙人台之后，这种不喜欢更是化为了刻骨的恨意，如果不是如今在慕氏的领地不方便动手，在见到李潮歌的那一刻，李景英便会毫不留情地要了他的命。
但李潮歌不能一辈子留在慕氏，如果他继续留在暮雪千山，那么李氏和慕氏的关系势必会继续恶化，南境与北境开战也就是迟早的事了。五姓之中，原本就属李氏与慕氏势力最大，若是这两大家族当真开战，那波及的就不止是南境和北境了，甚至整个天下都要受到牵连。
“我已经害了萧氏，不能再把慕氏一起搭进去。等新术大功告成，就要离开暮雪千山了。”李潮歌在绿荫之下闭上眼睛，暗暗想道。
“李潮歌！原来你在这里！叫小爷我好找！”
李潮歌刚闭上眼不久，便听到不远处传来了一个极为聒噪的的声音。李潮歌眼皮都不用抬一下，就知道是王驰。
王驰大步流星地走过来，就往李潮歌身前的树桩上一坐：“你怎么到这么偏僻地方来了？要不是野猎回来遇见宋子禅，我以为你还在营里睡觉呢！”
李潮歌轻轻一笑，将头枕在脑后，一双修长的腿舒展开来：“营里？你确定你能在这么销魂的地方睡大觉？我可没有子禅师兄那般境界……”
王驰听罢便毫不掩饰地大笑起来，好不容易忍住了，又问道：“喂，我说，你…你怎么不找个姑娘潇洒一回？在武神祭看上你的人可不在少数。”
“行了吧，我也是有自知之明的人，就我如今这破烂身子，当真放纵自己潇洒一回，便要去见阎王爷了。”李潮歌笑罢，又看看王驰脚边两只猎来的野兔子，“你呢？你不是成日里喊着姑娘长姑娘短么？怎么如今这么大好的机会摆在面前，反而出去野猎了？”
“得得得！别学着宋子曦寒碜我，这几天我爹在，总得装装样子吧？”王驰捡了几根枯木，架起来，打了个响指便生起火来，就把刚猎得得兔子烤上了。
李潮歌一听就笑了：“你爹在慕家宅邸，离远山猎场千里之遥。天高地远，你这算是装给谁看？”
“我…我装给我自己看不成么？你少管我的闲事儿。”王驰心里气恼，伸手就往李潮歌脚边扔颗石头。
“我不过说句实话，你恼什么，该不会……”李潮歌忽然坏笑道，“该不会，整整一个月的武神祭，都没有姑娘看上你吧？”
王驰脸“刷”地一下就红了，一下跳起来大吼：“李潮歌！你……”
“呀，居然说中了，”李潮歌故作惊讶，用轻佻的口气道，“王兄这样的人才都没人相中，是那些姑娘没眼光。”
“你！你这个……”王驰刚想把李潮歌揪起来理论，却忽然变了神色，即刻向四周环顾。
李潮歌也坐起来：“怎么了？”
“我方才…好像听到有人在呼救，”王驰摸摸后脑勺，“…是不是我听错了？”
……
“我都说了！你们不要再跟着我了！你们是聋了么！”
猎场营地的另一边，十几个身着金色祥云家纹外袍，喝得烂醉如泥的少年，正将宋子曦一步一步往营地外的林子里逼，为首的正是李毅。
宋子曦牵着小红马，往林子里节节后退，急地都快要哭出来了。
今日晨起，宋子曦受不了营里的氛围，便瞒着宋子禅，一个人骑着小红马打算出来打打猎，透透气，没想到半路就遇到了一队喝地神智不清的李家人，一路被纠缠到了现在。
李家人在武神赛也得了不错的名次，但仅仅是输给了慕家这一点，对一心想要将慕氏从五姓之首拉下来的李氏来说，便是奇耻大辱。
李释尚未从慕氏府邸出来，李毅正好没人管，昨天夜里便带着李家人在营地里喝地黑天黑地，今天一早，酒还没醒，又吵嚷着出来野猎。
李毅原本就对慕氏与宋氏包庇李潮歌的行为极度不满，这会儿遇到了宋子曦，李毅自然没那么容易轻易放过。
此时此刻，李毅正带着一帮浑身酒气的李氏少年，踉踉跄跄地往宋子曦那里走，李毅一张喝地通红的脸上还带着十分怪异的笑：“宋子曦！你的两位哥哥真是好能耐，这么轻易就将我们李氏踩在脚底下，你应该很高兴吧！”
宋子曦紧紧拉着小红马的缰绳，边向后退，又不甘示弱道：“兄长和家主是凭本事赢的，你们若有不满，找他们再去比过就是了！在这里围着我做什么！”
“凭本事？你们自然是凭本事…”李毅忽然朝着宋子曦大吼道，“你们以为凭本事就能不把我们高阳李氏放在眼里吗！”
宋子曦也大声道：“谁不把你们放在眼里？你们在暮雪千山修习那么多年，慕氏和宋氏何时亏待过你们！可是你们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又让人怎么尊重！”
李毅听罢便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声嘶力竭道：“谁他娘稀罕你们的尊重！你们包庇李潮歌那个孽障，就是跟我们李氏不共戴天！给我去死！全部都给我去死！！！”
李毅说完过后，李氏一干少年的眼中便越发地充满恨意。
这群人根本就讲不通道理。
宋子曦攥紧了小红马的缰绳，毫不犹豫就跳上马背，想要往营地里逃。
李毅此刻已经被醉意与愤怒冲昏了头脑，见宋子曦要逃，竟然从旁边的少年腰间抽出长剑，一剑过去砍断了小红马的后腿！
小红马一声惨叫，宋子曦狠狠地摔下马背。
宋子曦忍着痛，爬到小红马身边，一看到它后腿涌出的鲜血，宋子曦的泪水顷刻间就涌了出来。
“【殷枫】……”宋子曦悲伤地叫着小红马的名字，可是一旦马儿失去了腿便再没有活着的意义了。宋子曦看着殷枫清澈的眼睛，整个人扑过去紧紧抱住它的头。
等殷枫渐渐安静下来，宋子曦便含着泪，用颤抖的手捂住了殷枫的眼睛，悄悄从怀中掏出匕首，狠下心，割破了殷枫的喉咙。
炙热的鲜血从殷枫的脖子里喷出来，染红了宋子曦的衣服，可是宋子曦不在乎。她紧紧拥抱着殷枫，直到它彻底停止了颤抖，在雪地里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殷枫的血一直流到李氏少年的脚边，李毅满不在乎地踢了踢被染红的雪，顺带啐了口唾沫。
李毅踩着殷枫的血，走到宋子曦身边，见她泪水涟涟，忽然又动了动心，好声好气地对宋子曦规劝道：“子曦妹妹，今日这事情你不能怪我，谁让你们宋家和李潮歌走地太近呢？你明知道我喜欢你，平日却还是对我不冷不热的，若是你早些从了我，又怎么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呢？我知道你失了你的小红马，现在正伤心，不过你放心，假以时日，等你嫁到我们李家来，那天下的良驹，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会不择手段替你弄到手……”
李毅话还没有说完，宋子曦便握着那染着殷枫鲜血的匕首，一刀向他划过来。李毅毫无防备，左边下巴到眼睛下方被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那一刀划地极狠，若是再深一些，李毅的眼睛当场就瞎了。
李毅捂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宋子曦，但是很快，这种不可思议就转为了不可遏制的愤怒。
宋子曦心中虽然悲愤，可是李氏人多势众，她除了逃离这里毫无办法。宋子曦最后深深地看了殷枫一眼，然后用尽全力往林外逃去。
李毅见状便疯了似的大吼道：“都是死了么！？没看到她跑了么！？都给我上！把这疯丫头给我拿下！不管死活！马上把她拖到我面前来！”
李氏一干少年听罢便倾巢出动。
宋子曦一边流泪，一边没命地向前跑。
尽管她对远山猎场的地形了若指掌，可是她一个小女孩，又怎么可能跑得过后头成群结队的少年？
就在越过一片灌木丛的时候，宋子曦不慎被枯枝绊到了地上，等到她再爬起来，已经被李氏少年团团围住。
宋子曦倔强地抬着头，忍着泪水。
李毅很快就从后面追了上来。
他看着被李氏少年捕获的宋子曦，脸上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那笑容放在他那张被割破了的脸上，显得格外恐怖。
宋子曦从那可怕的笑容里，嗅到了极度危险的气息。她双手紧握着匕首，颤抖着将刀尖指向李毅。
李毅看了她一会儿，用极阴冷的口吻对旁边的少年道：“把她的衣服给我撕了。”
旁边一干少年听到了这话，还是犹豫了。
旁边一个头脑尚且清醒的少年道：“这样不好吧…毕竟是红霜将军家的人……”
“红霜将军怎么了？那日还不是跪在了李潮歌那个贱种脚下！”李毅将那少年往前一推，蛮横道，“你下不下手！若是不下手，从今日起，你就再不是我们李家的人！”
那少年听了李毅的话，回头看着地上楚楚可怜的宋子曦，用力咽了咽口水，然后犹犹豫豫地伸出了手，制住了她握着匕首的双手。
“不要！放开我！你放开我！”
宋子曦声嘶力竭地叫喊，却引地其他旁观的李氏少年越发蠢蠢欲动，有两个少年邪恶地对视了一眼，也走了上来，伸手就要拉开宋子曦的袍子。
“不知廉耻的东西！你们这么做，我哥哥绝对不会放过你们！放开我！放开我！”宋子曦绝望地抵抗着，可是根本没有用，她的哭喊声只会进一步煽动其他人加入罪恶的行列。
几个少年轻松就将宋子曦的袍子扯了下来，将她牢牢摁在了地上，死死捂住了她的嘴。
李毅慢悠悠地走上前来，一双醉眼朦胧，将在雪地里瑟瑟发抖的宋子曦从头到脚仔仔细细看了个遍，脸上露出了一个十分满意的笑容，然后从旁边那少年手中提过酒壶，喝了一大口，便要向宋子曦伸出手来。
宋子曦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十万紧急的关头，李毅忽然听到后头传来一句震天响的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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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红马一声惨叫，宋子曦狠狠地摔下马背。
宋子曦忍着痛，爬到小红马身边，一看到它后腿涌出的鲜血，宋子曦的泪水顷刻间就涌了出来。
“【殷枫】……”宋子曦悲伤地叫着小红马的名字，可是一旦马儿失去了腿便再没有活着的意义了。宋子曦看着殷枫清澈的眼睛，整个人扑过去紧紧抱住它的头。
等殷枫渐渐安静下来，宋子曦便含着泪，用颤抖的手捂住了殷枫的眼睛，悄悄从怀中掏出匕首，狠下心，割破了殷枫的喉咙。
炙热的鲜血从殷枫的脖子里喷出来，染红了宋子曦的衣服，可是宋子曦不在乎。她紧紧拥抱着殷枫，直到它彻底停止了颤抖，在雪地里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殷枫的血一直流到李氏少年的脚边，李毅满不在乎地踢了踢被染红的雪，顺带啐了口唾沫。
李毅踩着殷枫的血，走到宋子曦身边，见她泪水涟涟，忽然又动了动心，好声好气地对宋子曦规劝道：“子曦妹妹，今日这事情你不能怪我，谁让你们宋家和李潮歌走地太近呢？你明知道我喜欢你，平日却还是对我不冷不热的，若是你早些从了我，又怎么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呢？我知道你失了你的小红马，现在正伤心，不过你放心，假以时日，等你嫁到我们李家来，那天下的良驹，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会不择手段替你弄到手……”
李毅话还没有说完，宋子曦便握着那染着殷枫鲜血的匕首，一刀向他划过来。李毅毫无防备，左边下巴到眼睛下方被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那一刀划地极狠，若是再深一些，李毅的眼睛当场就瞎了。
李毅捂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宋子曦，但是很快，这种不可思议就转为了不可遏制的愤怒。
宋子曦心中虽然悲愤，可是李氏人多势众，她除了逃离这里毫无办法。宋子曦最后深深地看了殷枫一眼，然后用尽全力往林外逃去。
李毅见状便疯了似的大吼道：“都是死了么！？没看到她跑了么！？都给我上！把这疯丫头给我拿下！不管死活！马上把她拖到我面前来！”
李氏一干少年听罢便倾巢出动。
宋子曦一边流泪，一边没命地向前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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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曦倔强地抬着头，忍着泪水。
李毅很快就从后面追了上来。
他看着被李氏少年捕获的宋子曦，脸上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那笑容放在他那张被割破了的脸上，显得格外恐怖。
宋子曦从那可怕的笑容里，嗅到了极度危险的气息。她双手紧握着匕首，颤抖着将刀尖指向李毅。
李毅看了她一会儿，用极阴冷的口吻对旁边的少年道：“把她的衣服给我撕了。”
旁边一干少年听到了这话，还是犹豫了。
旁边一个头脑尚且清醒的少年道：“这样不好吧…毕竟是红霜将军家的人……”
“红霜将军怎么了？那日还不是跪在了李潮歌那个贱种脚下！”李毅将那少年往前一推，蛮横道，“你下不下手！若是不下手，从今日起，你就再不是我们李家的人！”
那少年听了李毅的话，回头看着地上楚楚可怜的宋子曦，用力咽了咽口水，然后犹犹豫豫地伸出了手，制住了她握着匕首的双手。
“不要！放开我！你放开我！”
宋子曦声嘶力竭地叫喊，却引地其他旁观的李氏少年越发蠢蠢欲动，有两个少年邪恶地对视了一眼，也走了上来，伸手就要拉开宋子曦的袍子。
“不知廉耻的东西！你们这么做，我哥哥绝对不会放过你们！放开我！放开我！”宋子曦绝望地抵抗着，可是根本没有用，她的哭喊声只会进一步煽动其他人加入罪恶的行列。
几个少年轻松就将宋子曦的袍子扯了下来，将她牢牢摁在了地上，死死捂住了她的嘴。
李毅慢悠悠地走上前来，一双醉眼朦胧，将在雪地里瑟瑟发抖的宋子曦从头到脚仔仔细细看了个遍，脸上露出了一个十分满意的笑容，然后从旁边那少年手中提过酒壶，喝了一大口，便要向宋子曦伸出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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