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终见故人
“我的意思是——那个施术者根本就不是【山鬼】的人，他从一开始就料到了【阴冥阁】要围剿青要城，也料到如果【阴冥阁】与【山鬼】对峙，那么【阴冥阁】和【山鬼】两边势必都腾不开手去管钟山上的李潮歌。而李潮歌关心【山鬼】动向，也一定会把琉璃留在青要城代为观察。只要琉璃不在身边，便如同砍断了李潮歌的左膀右臂。施术者在这时候使用【摄魂】，李潮歌无疑处于下风。”
宋子禅抬起头，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们所有人，包括【山鬼】在内，从一开始就中了这个人的算计。”
李崇还在冲天的委屈里没缓过劲来，却见宋子禅忽然朝着自己走过来，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李崇紧张地躲到【白羽】身后，看着这个外表斯文的男人哆哆嗦嗦道：“那…那什么，这位将军，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宋子禅低头看了看他身上密密麻麻的尸咒，又抬头看着他的眼睛：“你的驭尸术究竟学地如何？”
李崇一听就炸了：“【驭尸者】被你们阴冥阁坑成那样，当年战场上就逃出来我娘一个人，我娘就我一个儿子，她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家传的秘术还能对我藏着掖着不成？”
“那就行了，”宋子禅回过头去对后头吩咐道，“快，赶快，给他准备一具男尸，越新鲜的越好…不，干脆去俘虏营现做算了，千万不要留下外伤！”
李崇瞠目结舌：“你……”
宋子禅两三步走到王驰身边，拎起快咽气了的琉璃，扔进恒道怀里。
恒道嫌弃地捏了捏鼻子：“一股狐骚味儿……你这是做什么？”
“事不宜迟，”宋子禅拍拍恒道的肩膀，“一会儿等那活尸出炉了，你赶紧把他和琉璃狐一起送回去，等沈凉溪发现就晚了。”
李崇下巴差点掉地上：你以为驭尸是做菜么？！
恒道抬了抬眉毛：“你的意思是……”
“清魄嘱咐地对，我们不该打草惊蛇。”宋子禅注视着恒道，眼中闪过一片杀机。
“山上那个人给了我们这个机会，我们不如将计就计，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沈凉溪即然那么爱演，我们他一个机会又何妨？”
……
钟山之上，慕清魄背着李潮歌追着白衣人跑了半柱香的时间。
就在日头彻底消失的那一刻，白衣人突然消失在了他们的视野。
慕清魄停下来，仔细感受对方的气息，却一无所获。
李潮歌从慕清魄背上一跃而下，轻轻打了个响指，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在他掌心凭空烧了起来。
就在李潮歌点燃火焰的同时，两人清楚地看到，就在离他们不到二十丈的地方，竟然有一个硕大无比的山洞。
李潮歌沉思片刻，又侧过头望向洞口正对面遥远的山峦。
月光映照之下，那巨大山峦的左边靠山腰处，竟有一个贯穿整个山体的大洞！
整座山峦在月光之下显得异常诡异，远远看去，好像一个佝偻的老人。
“‘不周山’原来是这个意思，”慕清魄凝视着处处透着古怪的窟窿，“看来这里就是目的地了。”
李潮歌咬了咬干燥的嘴唇，回过头去，走向了不远处的山洞，伸手抚摸着洞口处湿润而厚重的苔藓。
“也不知里面有什么妖魔鬼怪，让白芷这个【鬼面】将军如此忌惮。”
慕清魄听罢沉默了一会儿，随即伸出手去，解开了李潮歌手腕上的红绳。
红绳在李潮歌的手上系了一天，在皮肤上擦出了深深的印痕。慕清魄为他解开绳子的时候，指尖不小心碰到了那个红色的印痕，立刻像是被烫到了似的缩回手去。
借着火光，李潮歌看到慕清魄温润的眼中逐渐显露出慌张的色彩，眼底沉寂的潭水像是被一颗石子打破了宁静，一不小心闪烁出动人的柔情来。
李潮歌被那抹柔情搞地差点心跳骤停，连忙低下头，故作轻松道：“你这么看着我，好像我进去之后必死无疑似的。”
“无论里面有什么，我绝不会让你死。”慕清魄的声音极柔，极低。
那声音氤氲在山中夜晚潮湿的空气里，在李潮歌的耳畔不断回响着。
李潮歌只感觉自己铁打的心肠狠狠地一颤，差点将他数日来故作冰冷的表皮震落了。
我不想误了你，你怎么就不懂？
李潮歌在心里叹息道。
慕清魄忽然抬起头，对他微微一笑：“走吧。”
这是李潮歌人是慕清魄这么多年第一次看见他的笑容。
这个笑容那么浅，那么淡，忘乎生死一般。
慕清魄说罢便转过身走进了洞里。
李潮歌恍惚了一下才托着火焰跟紧了他的步伐。
山口狭窄，只容一个人走过，可是越到深处，反而开阔起来。
钟山湿气极重，可洞府之中却异常干燥。李潮歌伸手触摸岩壁，那看似冰冷的岩壁之上竟是温热的。
慕清魄警惕道：“这个洞里古怪地很，小心。”
李潮歌将手从岩壁上放下来：“你也觉察到了么？”
“嗯，”慕清魄低声道，“这个洞里有股奇怪的灵力。”
李潮歌点点头：“这里四处都有灵力的存在，可又不同于战场上厮杀后留下的那种，我几乎感觉不到杀气，四壁的灵力包围过来，倒好像是……”
慕清魄补充：“好像是保护着什么似的。”
两人继续向洞内走了半柱香的时间，眼前石壁上忽然出现了几个鎏金大字。
“碧落黄泉，上下求索。”
再往里看，便有火光。
李潮歌与慕清魄对视一眼，熄灭了掌中的火焰，继续向内走去。
不到五十步，两人眼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洞府天地。
上下挑高起码三百丈，李潮歌甚至怀疑外头的整座山体内部都被挖空了。
温暖的灵力在四壁流动，整个洞府之中仿佛春天一般温暖。
洞府穹顶之上点缀着各色宝石，火光映照之下，远远望过去如同星河一般。山泉从岩壁上引流而下，泉水在洞府中形成一个天然湖泊，正好将中心的高地围成一个小小的沙洲。
没有连接“陆地”与沙洲的桥梁，唯有一叶小小扁舟，摇摇晃晃地系在岸边的岩石之上，小舟之上甚至还整齐地摆放着美酒、笔墨与香案。
湖泊之上，星光璀璨。目所能及之处，无处不显露着无比的精致与用心。
李潮歌伸手汲水，只尝了一口默默道：“怪不得’瑶泉甘露’再也酿不成，原来’瑶泉’的源头被引到了这里。”
慕清魄不解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李潮歌却默不作声地解开了船只上的绳子，率先坐了上去。
慕清魄跟上去坐定，便听到李潮歌微弱的声音。
“是【瀛洲】。”
李潮歌轻声道：“有人在这个洞府里，复制了一个【瀛洲】。”
慕清魄轻轻挥了挥手，小船便自动向着湖泊中心的沙洲缓缓驶去。
李潮歌低头看着水中温柔的波浪，自言自语地低吟起来：“【瀛洲】有海上仙山之称，位于南海之上,是为王土，太一氏世代所居之处…”
一直到上岸为止，慕清魄都只是默默注视着他，没有说话。
小船靠岸，慕清魄率先下船。他只向沙洲之上远远看了一眼，心里便隐隐有了答案。
沙洲四下空无一物，只有一个人，静静地躺在沙洲中心一块巨大的白玉之上。
李潮歌无言地走上沙洲，一步一步，一直走到白玉边上才停了下来。
他走遍五境，寻觅了七年的二哥昭明，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躺在玉石之上。
李潮歌伸出手去，才发现自己正止不住地颤抖。指尖触碰到昭明的脸的时候，李潮歌的呼吸都差点停止了。
当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李潮歌绷紧的心弦才猛地一松，腿一软，就向着地面跪去。
慕清魄立刻伸手托住了他，李潮歌忽然转过来欣喜若狂地揪住他的衣服。
“我二哥还活着！他还活着！”
慕清魄点点头，注视着他狂喜又悲伤的眼睛，伸出手来擦干他的泪痕。
李潮歌这才回过神，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已是泪如雨下。
半晌，李潮歌擦干了泪。
他整理了情绪，握着昭明尚且温暖的手，抬起头对着空旷的洞府道：“阁下，还不现身么？”
李潮歌话音刚落，整个洞府微微地震动起来，北边的石壁缓缓打开。
只听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吼，一条通体火红的巨龙从石壁的洞口中飞了出来！那巨龙的头顶的犄角上有两簇不熄的红色火焰，像是有生命一般跃动着。
慕清魄将李潮歌向身后一拉，警惕地护在他身前。
巨龙在洞府的穹顶飞驰盘旋了几周，才缓缓在沙洲旁落下。
一个身着白衣的男人从巨龙的背上跳了下来，向着李潮歌他们走来。
正是方才在林子里使用【摄魂】的那个人。
男人莫约二十多岁，精致的五官拼凑出一张雌雄莫辨的俊脸，让人猜不出具体年龄。身材倒也十分高大，却丝毫不见威武，反而越发助长了他骨子里透出的邪气。
他整个人弥漫着一种聪明诡谲的气质，举止之中又带着不羁的神采。
实事求是地讲，男人的长相是好看的，可偏生是李潮歌最看不惯的那种好看。特别是当男人扬眉做出一副恃才傲物的表情，就特别有李潮歌幼年在瀛洲时候的轻狂风范。
李潮歌近年来一度将那个在瀛洲时不知天高地厚的自己视为一生之耻，因此一看到男人的脸便没什么好感，冷冷冰冰问道：“你是谁？将我引到这里来有什么用意？你究竟对我二哥做了什么？”
李潮歌话音刚落，巨龙便朝着他怒吼起来。
男人拍了拍巨龙的脑袋。
等斥退了巨龙，他忽然弯了弯嘴角，对李潮歌露出一个不怎么友善的笑容。
他并不急于回答李潮歌的问题，而是款步走到昭明身边，从怀中拿出一捧新采集的芍药，一朵一朵，轻轻地放在昭明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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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禅抬起头，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们所有人，包括【山鬼】在内，从一开始就中了这个人的算计。”
李崇还在冲天的委屈里没缓过劲来，却见宋子禅忽然朝着自己走过来，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李崇紧张地躲到【白羽】身后，看着这个外表斯文的男人哆哆嗦嗦道：“那…那什么，这位将军，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宋子禅低头看了看他身上密密麻麻的尸咒，又抬头看着他的眼睛：“你的驭尸术究竟学地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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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崇瞠目结舌：“你……”
宋子禅两三步走到王驰身边，拎起快咽气了的琉璃，扔进恒道怀里。
恒道嫌弃地捏了捏鼻子：“一股狐骚味儿……你这是做什么？”
“事不宜迟，”宋子禅拍拍恒道的肩膀，“一会儿等那活尸出炉了，你赶紧把他和琉璃狐一起送回去，等沈凉溪发现就晚了。”
李崇下巴差点掉地上：你以为驭尸是做菜么？！
恒道抬了抬眉毛：“你的意思是……”
“清魄嘱咐地对，我们不该打草惊蛇。”宋子禅注视着恒道，眼中闪过一片杀机。
“山上那个人给了我们这个机会，我们不如将计就计，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沈凉溪即然那么爱演，我们他一个机会又何妨？”
……
钟山之上，慕清魄背着李潮歌追着白衣人跑了半柱香的时间。
就在日头彻底消失的那一刻，白衣人突然消失在了他们的视野。
慕清魄停下来，仔细感受对方的气息，却一无所获。
李潮歌从慕清魄背上一跃而下，轻轻打了个响指，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在他掌心凭空烧了起来。
就在李潮歌点燃火焰的同时，两人清楚地看到，就在离他们不到二十丈的地方，竟然有一个硕大无比的山洞。
李潮歌沉思片刻，又侧过头望向洞口正对面遥远的山峦。
月光映照之下，那巨大山峦的左边靠山腰处，竟有一个贯穿整个山体的大洞！
整座山峦在月光之下显得异常诡异，远远看去，好像一个佝偻的老人。
“‘不周山’原来是这个意思，”慕清魄凝视着处处透着古怪的窟窿，“看来这里就是目的地了。”
李潮歌咬了咬干燥的嘴唇，回过头去，走向了不远处的山洞，伸手抚摸着洞口处湿润而厚重的苔藓。
“也不知里面有什么妖魔鬼怪，让白芷这个【鬼面】将军如此忌惮。”
慕清魄听罢沉默了一会儿，随即伸出手去，解开了李潮歌手腕上的红绳。
红绳在李潮歌的手上系了一天，在皮肤上擦出了深深的印痕。慕清魄为他解开绳子的时候，指尖不小心碰到了那个红色的印痕，立刻像是被烫到了似的缩回手去。
借着火光，李潮歌看到慕清魄温润的眼中逐渐显露出慌张的色彩，眼底沉寂的潭水像是被一颗石子打破了宁静，一不小心闪烁出动人的柔情来。
李潮歌被那抹柔情搞地差点心跳骤停，连忙低下头，故作轻松道：“你这么看着我，好像我进去之后必死无疑似的。”
“无论里面有什么，我绝不会让你死。”慕清魄的声音极柔，极低。
那声音氤氲在山中夜晚潮湿的空气里，在李潮歌的耳畔不断回响着。
李潮歌只感觉自己铁打的心肠狠狠地一颤，差点将他数日来故作冰冷的表皮震落了。
我不想误了你，你怎么就不懂？
李潮歌在心里叹息道。
慕清魄忽然抬起头，对他微微一笑：“走吧。”
这是李潮歌人是慕清魄这么多年第一次看见他的笑容。
这个笑容那么浅，那么淡，忘乎生死一般。
慕清魄说罢便转过身走进了洞里。
李潮歌恍惚了一下才托着火焰跟紧了他的步伐。
山口狭窄，只容一个人走过，可是越到深处，反而开阔起来。
钟山湿气极重，可洞府之中却异常干燥。李潮歌伸手触摸岩壁，那看似冰冷的岩壁之上竟是温热的。
慕清魄警惕道：“这个洞里古怪地很，小心。”
李潮歌将手从岩壁上放下来：“你也觉察到了么？”
“嗯，”慕清魄低声道，“这个洞里有股奇怪的灵力。”
李潮歌点点头：“这里四处都有灵力的存在，可又不同于战场上厮杀后留下的那种，我几乎感觉不到杀气，四壁的灵力包围过来，倒好像是……”
慕清魄补充：“好像是保护着什么似的。”
两人继续向洞内走了半柱香的时间，眼前石壁上忽然出现了几个鎏金大字。
“碧落黄泉，上下求索。”
再往里看，便有火光。
李潮歌与慕清魄对视一眼，熄灭了掌中的火焰，继续向内走去。
不到五十步，两人眼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洞府天地。
上下挑高起码三百丈，李潮歌甚至怀疑外头的整座山体内部都被挖空了。
温暖的灵力在四壁流动，整个洞府之中仿佛春天一般温暖。
洞府穹顶之上点缀着各色宝石，火光映照之下，远远望过去如同星河一般。山泉从岩壁上引流而下，泉水在洞府中形成一个天然湖泊，正好将中心的高地围成一个小小的沙洲。
没有连接“陆地”与沙洲的桥梁，唯有一叶小小扁舟，摇摇晃晃地系在岸边的岩石之上，小舟之上甚至还整齐地摆放着美酒、笔墨与香案。
湖泊之上，星光璀璨。目所能及之处，无处不显露着无比的精致与用心。
李潮歌伸手汲水，只尝了一口默默道：“怪不得’瑶泉甘露’再也酿不成，原来’瑶泉’的源头被引到了这里。”
慕清魄不解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李潮歌却默不作声地解开了船只上的绳子，率先坐了上去。
慕清魄跟上去坐定，便听到李潮歌微弱的声音。
“是【瀛洲】。”
李潮歌轻声道：“有人在这个洞府里，复制了一个【瀛洲】。”
慕清魄轻轻挥了挥手，小船便自动向着湖泊中心的沙洲缓缓驶去。
李潮歌低头看着水中温柔的波浪，自言自语地低吟起来：“【瀛洲】有海上仙山之称，位于南海之上,是为王土，太一氏世代所居之处…”
一直到上岸为止，慕清魄都只是默默注视着他，没有说话。
小船靠岸，慕清魄率先下船。他只向沙洲之上远远看了一眼，心里便隐隐有了答案。
沙洲四下空无一物，只有一个人，静静地躺在沙洲中心一块巨大的白玉之上。
李潮歌无言地走上沙洲，一步一步，一直走到白玉边上才停了下来。
他走遍五境，寻觅了七年的二哥昭明，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躺在玉石之上。
李潮歌伸出手去，才发现自己正止不住地颤抖。指尖触碰到昭明的脸的时候，李潮歌的呼吸都差点停止了。
当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李潮歌绷紧的心弦才猛地一松，腿一软，就向着地面跪去。
慕清魄立刻伸手托住了他，李潮歌忽然转过来欣喜若狂地揪住他的衣服。
“我二哥还活着！他还活着！”
慕清魄点点头，注视着他狂喜又悲伤的眼睛，伸出手来擦干他的泪痕。
李潮歌这才回过神，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已是泪如雨下。
半晌，李潮歌擦干了泪。
他整理了情绪，握着昭明尚且温暖的手，抬起头对着空旷的洞府道：“阁下，还不现身么？”
李潮歌话音刚落，整个洞府微微地震动起来，北边的石壁缓缓打开。
只听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吼，一条通体火红的巨龙从石壁的洞口中飞了出来！那巨龙的头顶的犄角上有两簇不熄的红色火焰，像是有生命一般跃动着。
慕清魄将李潮歌向身后一拉，警惕地护在他身前。
巨龙在洞府的穹顶飞驰盘旋了几周，才缓缓在沙洲旁落下。
一个身着白衣的男人从巨龙的背上跳了下来，向着李潮歌他们走来。
正是方才在林子里使用【摄魂】的那个人。
男人莫约二十多岁，精致的五官拼凑出一张雌雄莫辨的俊脸，让人猜不出具体年龄。身材倒也十分高大，却丝毫不见威武，反而越发助长了他骨子里透出的邪气。
他整个人弥漫着一种聪明诡谲的气质，举止之中又带着不羁的神采。
实事求是地讲，男人的长相是好看的，可偏生是李潮歌最看不惯的那种好看。特别是当男人扬眉做出一副恃才傲物的表情，就特别有李潮歌幼年在瀛洲时候的轻狂风范。
李潮歌近年来一度将那个在瀛洲时不知天高地厚的自己视为一生之耻，因此一看到男人的脸便没什么好感，冷冷冰冰问道：“你是谁？将我引到这里来有什么用意？你究竟对我二哥做了什么？”
李潮歌话音刚落，巨龙便朝着他怒吼起来。
男人拍了拍巨龙的脑袋。
等斥退了巨龙，他忽然弯了弯嘴角，对李潮歌露出一个不怎么友善的笑容。
他并不急于回答李潮歌的问题，而是款步走到昭明身边，从怀中拿出一捧新采集的芍药，一朵一朵，轻轻地放在昭明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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