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她怕失去他了?_沉迷男主不可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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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她怕失去他了?

  一宿过去之后。

  外面渐渐传出了桓惑遇刺的消息。

  据说刺杀他的人是他的养子和养女。

  养子如今下落不明,而养女却落脚在镇北侯府,正是那恶名昭彰的美人玉鸾。

  如今镇北侯却一口咬定当时玉鸾同他在郊外玩耍,丝毫没有要交人顶罪的意思。

  然而谁人不知这一切不过都是个借口罢了。

  没人在意玉鸾如何,他们的目光都落在了镇北侯的身上。

  桓惑的话未必是真,但镇北侯摆明了拒绝的态度,以至于京中原本便有些紧绷的情势,如今更为微妙。

  桓惑至那日起,便留在了宫中养伤,消停了一阵。

  楚氏在郁氏的掩护下,不少都在昱京重新落脚,以待家主召用。

  这日楚鎏找到了郁琤,忽然对郁琤说道:“其实我有件事情想同侯爷说很久了……”

  郁琤见他面露难色,便只宽慰他直言不讳。

  楚鎏再三挣扎,这才皱着眉心说:“郁氏对楚氏有恩在先,但我却不能昧着良心为了结两姓之好,而导致侯爷遭受蒙骗。”

  楚鎏看向郁琤,“我已经存疑多日,觉得这位禄山王养女极有可能是个假冒的楚氏女郎。”

  郁琤斟茶的动作一顿,亦是抬起眸来。

  楚鎏又迅速说道:“我近日陆陆续续与她提了很多年幼之时的事情,可她一点都不记得,可家妹那时年纪虽幼,仍是能记事的,更遑论侯爷还曾对她有过救命之恩……”

  他越说,便越发觉玉鸾破绽颇多。

  郁琤放下茶壶,缓缓说道:“不如今晚上请楚兄去珍馐楼吃酒,咱们再详谈……”

  他话音落下,盲谷这时过来,对郁琤低声说道:“侯爷可还记得上回从蓟苏手里夺走的那个女郎?”

  郁琤记得是有这么个人。

  “她醒来了?”

  “是醒来了,她还让侍女传话……”

  盲谷想到那侍女的话,神色微微迟疑起来,“她说,她是楚氏女郎,楚衡的女儿。”

  一旁楚鎏听在耳中,直接愣在了原地。

  郁琤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他沉下眸中情绪,与楚鎏说道:“劳烦楚兄一起前往。”

  二人这才一道出了府去。

  楚鎏跟着郁琤到了一处别院,知晓这里定然也是郁琤名下的一处私宅。

  待侍女将二人领去厅中,又退下去将自称为楚氏女郎的女子请来前厅相见。

  楚鎏捧着侍女们斟上的热茶,心口七上八下,不知道这回见到的是真正的楚氏女郎、他的妹妹,还是第二个假货?

  想到此处,他不禁又朝郁琤看去一眼,却见对方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静静等人带到,倒是个心思深沉地,叫人看不出任何端倪。

  但不管怎么说,楚鎏自己也是个男人,对男人的心思如何能不了解?

  那禄山王养女原本就有几分姿色,倘若她安分守己,不胡闹出些幺蛾子来,男人嘛,多多少少也会对她的美色有所贪图。

  但她却一再撒谎欺骗,显然下场见不得好了。

  楚鎏又想,倘若郁琤厌倦了这个女郎,想要打杀她的时候,自己再出面陈情一二,将这女郎要到自己身边伺候……他胡思乱想着,厅外这时却有一个姿容柔美的女郎走了进来。

  楚鎏抬眸看去,只一眼,几乎都能确定了一半。

  这女郎与他母亲楚夫人长得好生相似!

  楚鸾见厅中有两个男子。

  她的目光在楚鎏与郁琤脸上巡睃了一顿,最终又满怀希冀地看向郁琤。

  “侯爷,你幼年曾救过一个小女郎,可还记得?”

  楚鸾攥紧手里帕子,盯着郁琤的脸,生怕错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

  郁琤说道:“我记得。”

  他握了握手里的青玉瓷杯,转而问她:“你说你是楚氏女郎,有何凭证?”

  楚鸾很是自信道:“因为有关楚氏女郎的所有记忆我都记得,我幼年曾见过的所有人,我也都能叫的出来。”

  “包括当时,我失足坠入水沟,侯爷是如何经过又是如何将我救上岸来,至今阿鸾都铭记在心,不敢相忘。”

  楚鸾说着,眼眶也红了几分,神情令人动容。

  郁琤微微颔首。

  她既然说她都记得,那么这时候他带来的楚鎏反而就派上了用场。

  两个时辰之后,屋里这对楚氏兄妹便感天动地地痛哭相认。

  而郁琤的心却彻彻底底地被人按进了水里一般。

  楚鸾听说郁琤竟与玉鸾定亲,更是不可置信。

  “怎么会这样……”

  她雪白的脸颊渐渐染红几分,暗暗瞥向郁琤一眼。

  楚鎏解释道:“也是那妖女冒充于你,导致侯爷认错了人。”

  楚鸾“嗯”了一声,并未多说什么。

  得知楚鸾在躲避禄山王的搜索之后,楚鎏便请求郁琤暂且还将楚鸾安置在这别院里头。

  郁琤答应了下来。

  待楚鎏与郁琤离开这里,回途路上,楚鎏坐在马车里又开始摇头叹气,难免要斥责两句禄山王养女颇有其父卑鄙之风。

  “想来她这样卑鄙也不足为奇,而且又还是禄山王养女,若说直接弄死,倒也说不上是残忍……”

  郁琤冷声说道:“她对我情谊颇深。”

  楚鎏笑说:“那就更简单了,郎君回去之后直接用这件事情指责于她,让她日夜饱受良心的煎熬,反倒是杀人不见血了。”

  “有些人就是这样,如果不能拥有,那就宁可从未得到,就是因为这个过程的痛苦太过强烈,让她陡然间失去了得到手的东西,她必然也是痛不欲生。”

  他说着神秘的笑了笑,“再被侯爷这么一冷落,自然而然就……”

  郁琤问他:“就怎样?”

  楚鎏说:“就自尽了,这叫杀人诛心。”

  他见郁琤眉头愈发蹙起,便对郁琤解释道:“便拿普通人来打比方,就好比一个穷得吃不起饭的农民,他虽然一辈子穷,但他也穷得开心,穷得快乐。

  但要是叫这穷人半道上捡到了一个藏宝洞,让他先狂喜,再想法子让他失去这藏宝洞,唉,这个人就活不下去了。”

  楚鎏讲了一通,倒是觉得玉鸾有些可怜了。

  “想来那女郎多多少少都喜欢侯爷,就看侯爷之于她来说是什么了。”若不重要,失去了当然也无所谓,越是重要,就越是难以割舍。

  郁琤听罢心中掠过无数画面,都是玉鸾乖巧柔顺的姿态。

  还能是什么呢?

  他在她眼里必然不可能是一间藏宝洞的。

  至少也得是座金山了……

  郁琤捏了捏额角,道:“楚兄看起来对这些很懂。”

  楚鎏“呵呵”笑说:“略懂,略懂罢了。”

  他见马车就快要到镇北侯府了,忙又问道:“对了,侯爷方才说去哪里吃酒来着,正好也庆祝庆祝我亲妹妹找回来的事情。”

  郁琤瞥了一眼帘子外的天色,“酒楼今天关门了,无酒可吃。”

  他对楚鎏冷冷叮嘱:“楚兄晚上在府里也莫要吃酒了,最近侯府的开支比较紧张,今晚楚兄简单对付两口就是。”

  楚鎏:“……”

  天色彻底黑了下来。

  玉鸾白天睡得多了,晚上反而有些睡不着,索性爬起来找了些针线活盘弄盘弄。

  等郁琤过来看她的时候,就瞧见她人在灯下扯着针线,神态温柔,听见门口动静才后知后觉抬头朝郁琤看来。

  门口的地方颇为背光,郁琤又沉着个脸。

  她原本还不觉得有什么,他却在她看来的时候莫名地扯了扯唇角,被那背光的烛影一衬,很是阴森森。

  玉鸾:“……”

  她下意识地掩了掩心口,不敢承认自己方才被吓到了。

  郁琤走了进来对她这假身份是只字不提,问她今日都做了些什么?

  “今日倒也闲着,见衣裳上一处绣花散了,这才自己动手补上。”

  玉鸾随意与他说了两句,见手里的活完事儿了,便拿起个剪子要将线剪断。

  郁琤瞥见了却皱起眉头,将她手里的剪子取走。

  玉鸾不解地看向他,却听他沉声说:“盲谷缺把剪子,这把正好先拿给他用。”

  门外盲谷:“???”

  玉鸾:“哦,可是这个线……”

  郁琤面无表情道:“用嘴咬。”

  玉鸾心里打着小鼓,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是他不说,她也不敢胡乱说些什么,只能莫名其妙地低头去将线咬断。

  郁琤垂下眼睑,见她乖巧柔弱的模样,心想她向来心思敏感脆弱,且又多愁善感。

  倘若突然失去了成为他妻子的机会,她的心里不知道会遭受多大的打击。

  怕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吧?

  他颇有些心有余悸地将那把锋锐无比的剪子收起。

  她固然有错,但罪不至死。

  所以这回这件事情虽然是她错了,但他还需想办法让她缓缓接受这件煮熟的鸭子飞走了的事情。

  至于日后,她若能真心悔改,他也不是不能继续将她留在身边,只是身份上恐怕就没那么体面了吧?

  他暗暗摇头,一时之间,对她欺瞒自己的怒气竟然全消。只余下对她的怜惜之情。

  责备之意当然也是有的。

  只是她要不是因为太过沉迷于他不可自拔,她如何就能昏了头,做出这样不可理喻的事情?

  玉鸾被他打量了半天,见他神情忽而沉重,忽而纠结,弄得她心里也是七上八下,很是不安。

  他这不是撞邪了吧?

  她轻咳一声,他才又回神朝她看去。

  “郎君。”

  玉鸾轻轻地唤了他一声。

  郁琤等她说话。

  玉鸾便说:“明日我想去长青观一趟。”

  她记得他上回说灵验来着。

  郁琤蹙眉,想到那长青观,少不得就想到了合过生辰八字的婚书。

  现在想来,玉鸾的生辰八字并未问过她本人,而是直接从楚鎏那里得来,必然也不是她本人的了。

  难怪她当时神情一直怪异,分明就是郁郁寡欢之态。

  也是,他一味在她面前夸赞自己和别的女郎珠联璧合,天生一对,无疑是在往她心口捅刀子。

  他越想,就越感心凉。

  没想到她虽然对外人用心险恶,但背地里却还默默承受了这么多他不经意间带给她的伤害和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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