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她的心会捂热?_沉迷男主不可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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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她的心会捂热?

  玉鸾满心都是青娇面容受损之事。

  在进殿之前,她其实并未听见多少谈话。

  但见楚鸾在此,她的神色也略显冷淡。

  郁琤只当她不喜自己离其他女子太近,顺势蹙眉对楚鸾道:“郡主有心了,只是许多不足之处还需向淑妃多多学习。”

  楚鸾眼眶微红,长睫颤抖,分明委屈难忍。

  但口吻仍是乖乖地,道了句“是”。

  遣退楚鸾之后,玉鸾才向郁琤说明自己的来意。

  她今日过来是想向郁琤求个恩典,想要借用太后宫中的柳太医一用。

  “听闻柳太医擅长治理女子身上的伤疤,所以……”

  郁琤目光忙又将她上下打量一眼,“你受伤了?”

  玉鸾摇头,只言简意赅道:“是妾身边伺候的侍女不小心伤了容颜,故而妾才想向陛下恳求。”

  郁琤见她仍不欲与自己事事分担,心口虽有些失落,但仍是应允了她。

  玉鸾眉心骤然一松,这才向他谢恩告退。

  玉鸾走后,郁琤便询问内侍:“孤不在宫中这些时日,宫里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内侍知道他问的定然是和华琚宫那边有关的事情了,便事无巨细将一些事情又汇报了一遍。

  柳太医白日里忙于给刘太后配药,并非是随叫随到,等到天子降下命令之后,将将天黑之前,他才赶到华琚宫为青娇看了看脸。

  他为青娇配了盒玉脂花容膏后,吩咐对方早晚各抹一次,七日内不碰水,问题倒也不大。

  青娇甚是感激玉鸾,“若非淑妃,奴这张脸恐怕也不保了……”

  玉鸾却冷不丁问:“所以你也是我阿母派来的?”

  青娇身子一僵,玉鸾便立马知晓了答案。

  “奴……奴……”

  “行了,不擅长说谎就别说了。”玉鸾知晓她脑袋不太灵活,仅忠心护主这一点大概才是选中她的理由。

  青娇却惭愧道:“几个姐妹里最笨的就是奴……但只有奴顺利来到了淑妃身边……”

  玉鸾:“……”

  她记得蓟苏也是这么来的。

  想到阿母背地里这样费劲心机保护自己,玉鸾与对方有再多的怨言也只能化作一声叹息。

  入夜,郁琤好似回自己家一样,回了华琚宫。

  玉鸾洗漱后侧在榻上,一手支着额,颇为认真地看着一本灰皮子书。

  郁琤见她今夜看得这般入迷,竟顾不上搭理自己,不免也生出好奇。

  他轻咳一声,故作漫不经心问道:“阿鸾在看什么?”

  玉鸾温声道:“看得杂书罢了……”

  “书里这女子在嫁给一个相爱的书生之后,二人恩爱没过多久,却被一个小妾给夺走了宠爱,甚至被赶出家门。

  后来这女子得了休书之后,一改从前灰头土脸,日益装扮美丽,让曾经舍她而去的夫君懊恼不已,最后又想方设法将妻子重新娶回家,且小妾也被驱逐出家门了。”

  郁琤听得眉头直皱。

  他就知道,以这书生为主角的就没有一个好东西。但他见玉鸾爱看,也只好顺着她的话道:“此男子能够痛改前非倒也不失为一桩好事。”

  玉鸾只甚是好笑地将书阖上。

  她唏嘘的只是女子命运无常,最终也只能屈服于周围人的流言蜚语,不能另嫁他人反而又回到了伤害过她的男人身边罢了。

  熄灯之后,玉鸾对郁琤道:“近日也不知怎地,总是梦见巨蛇缠身,叫我夜里透不过气……”

  郁琤暗暗将揽住她的力道松了松,冠冕堂皇道:“想来是压力太大,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其实是他夜里将她揽在在怀里搓揉得太紧,等到天亮才偷偷将她放开。

  玉鸾似乎信了,正阖上眼打算睡去。

  郁琤忽然想到一事,又忍不住同她开口:“倘若惠贞郡主身边的人对你说了什么恼人的话,你可千万不要轻信……”

  玉鸾眼睫颤了颤,忽然自黑暗中睁开了眼。

  “郎君指的是什么?”

  郁琤沉默片刻,似羞于启齿道:“孤幼时不懂事……曾经许诺过许多人会娶她们做妻子……”

  黑暗之中,面对玉鸾说出这话,他的耳根不自觉地又红了红,“包括看得顺眼的狸奴和忠犬,孤也都曾一并许诺过……所以那都是无稽之谈,阿鸾可千万不要误会。”

  他心说今日隔着大殿,她也未必听见,与其让她从别人口中听到,倒不如从自己口中听到要好。

  岂料玉鸾比他要想得还要善解人意,只轻笑了一声。

  “孩童的话,如何能做得了准,我倒是觉得郎君小时候很是可爱,若能见上一面,定然也会很喜欢郎君。”

  郁琤心头微缓,心说也是。

  小时候的事情谁会当真?

  这只是个再鸡皮蒜毛不过的小事了。

  他暗暗摇头,心说自己小瞧了玉鸾,她虽不如自己胸襟宽博,但想来自己的三分之一,她还是有的。

  他缓缓阖上眼睛,却听到玉鸾在他耳边也轻声道:“我小时候也是这样,还曾与许多小郎君过家家拜过堂,都不算什么的。”

  她困倦地说完这话便阖眼进梦乡去了。

  过了一个时辰之后,郁琤慢慢睁开了眼睛,他凝着玉鸾的侧脸,深黑的眸里竟然一丝困意也无。

  他蹙着眉,满脑子竟都是玉鸾幼时与旁人过家家扮夫妻的画面。

  他那宽博的胸襟这时毫无作用,只一味地往外泛着酸水,叫他胸口浸了老陈醋般,哪哪都酸。

  郁琤喟叹一声,长臂一捞,暗暗将那个女人又偷偷箍到怀里。

  当夜果不其然,玉鸾又梦见了自己被那似龙似蛇之物追撵上,对方倒像条狗欢快地摇着尾巴,将玉鸾一圈一圈缠在中间,叫她再挣脱不得时,冰冷的大眼睛里才露出了几分满足之色。

  早上玉鸾浑身热汗醒来,但见身侧郁琤躺得规规矩矩,一手放在自己腹部,另一只手臂却被她抱在怀里。

  她微有些窘迫,偷偷将怀里手臂也放回他的腹部。

  等到郁琤装模作样醒来后,她又赶忙装睡。

  郁琤垂眸望着她颤抖的眼睫,唇角忍不住弯了弯。

  只是临走之前,他忽然又忍不住对玉鸾叮嘱了一句。

  “倘若太后近日传你过去侍疾,你莫要忘了令桂生私下里通知孤。”

  他说出这话倒也不是预知到了什么。

  而是后宫妃嫔几乎都去为刘太后侍疾受了赏赐。

  若单单晾着玉鸾在一边,对玉鸾的名声只会更坏。刘太后若叫她过去,他稍后也跟着到那儿,兴许能想法子令刘太后改善对玉鸾的看法。

  只是他转念一想,她对自己向来都不那么信任,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大部分时候都不曾向他求助过,眼底不免微露沮丧。

  他替她掖好被角才离开了屋中。

  玉鸾睡了个回笼觉,直至巳时醒来。

  她醒来后,想到郁琤交代的话,心底不由一哂。

  她这么些年来都习惯了独来独往。

  她可以试图向郁琤借柳太医用来给青娇治伤。

  但她却很难在自己被人责难的时候指望一个人全程站在她面前为她遮风挡雨。

  这念头单是想想,便令她感到很是危险。

  便是小时候在外面和其他孩子打架,她也不曾回家喊过阿母他们。

  玉鸾暗暗抛开那种怪异之感,用过午膳之后,她正准备继续午睡,却不想外面来了个内侍。

  玉鸾心口莫名一跳,便听桂生低声道:“是太后召见。”

  玉鸾见午睡不了,忙又令青娇为自己重新梳妆打扮,换了身衣裙才准备前往刘太后的淑元宫。

  出门之前,桂生忍不住叫了她一声。

  玉鸾回头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这才想起郁琤早上的交代。

  她略略迟疑,低声吩咐:“你不必跟着我去。”

  桂生神色一僵,听她又温声道:“你代我去承天殿告知主上一声。”

  她说完便又领着青娇离开。

  桂生暗暗松了口气,心说淑妃的心就算是石头心,这时候是不是也该被捂热一丝丝了?

  他唏嘘之余赶忙去往承天殿中,准备将此事汇报给郁琤。

  (以下增加三千五百字)

  这厢却是楚鸾在刘太后跟前吹了耳边风。

  要说她能得到太后金口留在宫中,自然也是有她自己的手段。

  楚鸾模样姣好,性格乖巧,接人待物亦是温柔端庄,在刘太后这样的长辈眼里算得上是无可挑剔。

  然而天子心之所向的淑妃……

  刘太后想到玉鸾时,便不由地叹气。

  此女身世拿不出手,看着没什么坏心,但风波不断,难免会拖累天子。

  自己身为太后要尽责指点玉鸾,却是应当的。

  一来也是避免她日后身在高位却不懂规矩,二来也是忧心不压一压她,唯恐日后令她风头盖过了未来皇后,难免冲撞。

  加上楚鸾也为这位相识的阿姊殷殷求情,只说旁的妃嫔都来侍疾,只有阿姊落下,难免落人口舌。

  她虽不是后宫妃嫔,却愿意关怀对方,更显心胸。

  待玉鸾来时,刘太后只管板起脸来,冷待着她。

  若要指点之处,自有她跟前熟知宫规的虞姑姑开口相告。

  楚鸾见玉鸾过来,只一副毫无芥蒂的模样,对玉鸾柔柔道:“我在太后宫中这些天日日侍奉,阿姊若有不懂之处大可以问我。”

  玉鸾瞥她一眼,看不出脸上的情绪。一旁虞姑姑走上前道:“太后病中,诸位妃嫔皆来一一探望,太后赏每人一对玉镯,唯独淑妃没有,也是主上曾与太后提及过淑妃,太后这才召见,万望淑妃此番能够体贴太后与主上的用心才是。”

  这位虞姑姑在刘太后身边的时日最长,且每每都是肃面严辞,一看便极难亲近。

  偏偏她提及楚鸾时,神色又明显软和几分,温声说道:“惠贞郡主一举一动皆为世家礼仪风范,望淑妃多多学习,也好令主子们安心。”

  这般敲打下来,玉鸾自然只有应承的道理。

  半日光景下来,玉鸾因午休不足略显无精打采,但到底还是将该尽的礼数一一尽到位,捧盂奉水,递巾传帕,直至刘太后午睡歇下。

  虞姑姑虽对她举止暗暗满意,但又觉实在不符合自己对她的祸水印象。

  玉鸾在东间停歇下来抄写了一段般若波罗密心经,而楚鸾则在西间既不来招她,也不来惹她,安分得实在有些反常。

  直到申时初刻,刘太后怏怏从梦中咳醒。

  虞姑姑将玉鸾客观点评了一般,刘太后道:“照你这么说,她其实没作什么妖?”

  虞姑姑目露迟疑,似乎还有些不信,“老奴倒不相信她能是个这么安分守己的人,太后瞧着吧,今天还没结束呢……”

  待刘太后一剂晚膳前需服用的药备好之后,但见楚鸾的贴身侍女端着一只黑釉瓷碗递给玉鸾。

  玉鸾心说自己服侍完这碗汤药之后,便也该告退才是。

  只是当那药碗传递于她手中之时,玉鸾指尖便陡然传来一阵剧烈无比的刺烫疼痛。

  她来不及控制,手指却趋利避害条件反射地离开了碗,令那碗汤药一个不慎便翻洒在地上。

  玉鸾指尖通红,抬眸却看见楚鸾眼底一抹飞闪而过的得逞。

  对方这一整日不来招惹,为得就是这一刻要她毫无防备。

  虞姑姑看着那珍稀异常的汤药被泼洒,脑子嗡嗡作响,心中道了一句“果不其然”。

  指望这祸水不闹幺蛾子出来,才真真是做梦。

  她脸色难看至极,忍无可忍道:“淑妃这是何苦!”

  玉鸾倒是想直接说这药并非侍女口中已经“凉好了”的汤药。

  但那汤已洒地毫无证据,百般辩解反而叫自己丢了先机。

  她索性快步走到刘太后榻前敛衽跪下,将那双烫得通红的手指露出,随即认错:“妾罪该万死,未能护得汤药平安。”

  刘太后不似虞姑姑那般急躁易怒,她原本也是不豫,但见玉鸾那双白皙手指通红,手背上竟很快生出了一个水泡……

  刘太后曾是两朝皇后,自然也是见过大风大浪,和各色阴损伎俩。

  这时她灵台陡然清灵几分,那“凉透了”的汤药何以令对方手指如此惨状?

  楚鸾身后侍女却温声道:“幸而我家郡主细心入微,料到淑妃身娇体贵,难免会有不妥之处,便让太医加了些分量,倒也不至于叫太后等第二壶药了,只是药凉透了难免影响药性,奴这就去将剩下的汤药加热。”

  玉鸾听到这话正要制止对方,却不曾想有个声音比她更快。

  “不必了——”

  郁琤走进屋来,出现得十分出人意料。

  他脸色沉沉地看了一眼跪在榻前的玉鸾,复又吩咐身后内侍:“将剩下‘凉透了’的汤药直接盛来。”

  他并非来得及时,而是来时正赶上太后喝药,他不欲影响,这才不惊动旁人在室外稍候片刻。

  却不曾想隔着一层碧纱便看到了这么一幕。

  天子都发话了,玉鸾只得继续保持好跪姿,不敢轻易乱瞟。

  侍女身子微僵,目光频频扫向楚鸾却始终得不到回应。

  直到内侍盛了一碗汤药,用白棉布包着碗送上前来。郁琤冷声吩咐:“劳烦郡主亲手端给太后。”

  楚鸾身旁的侍女赶忙要抢着去接,却被内侍怒斥:“哪里来的贱奴这样不懂礼数?这儿哪轮得到你来伺候太后?”

  那侍女讪讪收回双手,楚鸾更是手指暗暗哆嗦。

  如今天子怒目而视,更不容得她有半分小动作。

  她心说不管怎么说,自己就算烫烂了手也一定不能松开。

  她为自己做好了心里准备,这才伸手去端。

  岂料这汤滚沸之烫远比她想象的要厉害得多得多……

  楚鸾端着那药碗转身才走了一步,并不见得比玉鸾坚持更久,低呼一声便也将碗丢了出去。

  只是说巧不巧,她手里那滚烫的汤药竟朝玉鸾的方向浇去。

  玉鸾躲闪不及,却忽然被人用力拢入怀中。

  这厢楚鸾抛出了汤药,抚着烫伤的手指,脑中一片空白。

  只是在她无措之际,无意中看见刘太后看她的冰冷目光。

  这意味着什么,楚鸾心中隐隐感知。

  她思绪飞快转念间也朝侍女看去,不可置信道:“阿莫……这……这汤药为何滚烫无比?”

  侍女愣住。

  楚鸾咬牙道:“倘若你老实交代,我尚且还可以考虑饶你一条性命……”

  侍女听罢,领会她的意思,也只死死掐住掌心。

  虞姑姑狐疑地打量着侍女,对方这才咬牙豁出去了道:“是,都是因为奴妒恨淑妃,奴……奴觉得淑妃欺人太甚,就一时想要她难堪……”

  刘太后的心口顿时一凉。

  真没想到她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自己亲眼相中的楚氏女郎,竟然胆大到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玩这种鬼蜮伎俩,此刻更毫不犹豫让侍女背锅。

  刘太后问郁琤:“陛下以为该如何处置这名侍女?”

  那汤药洒在郁琤袖口,看着倒没甚妨碍,他将玉鸾扶起,并不朝任何人看去,只冷声吩咐:“拖下去,杖责五十。”

  侍女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心说还好……杖责五十自己也还有命回来。

  然而她到底对这后宫阴晦之事知之甚少。

  却不知只要那掌罚者愿意,十个板子之内要了她的命也不是什么难事,所以她此番正是有去无回。

  楚鸾见自己侍女被拖走,只楚楚可怜地跪在地上一面红着眼眶一面认错。

  “都是臣女失责,竟对自己侍女管教不严,这才出了这等不该出现的纰漏连累旁人……”

  刘太后眸中失了和蔼,仍是温声道:“起来吧,让柳太医给你们看看,真没曾想哀家这病没得害了两个女子烫伤了手,难免也是哀家造孽了……”

  楚鸾哪里有什么听不懂的,脸颊赤红无比道:“臣女家中自有家医治理……倒也不必劳烦柳太医了……”

  她的声音愈低,也不敢有脸再用太后御用的太医。

  刘太后道:“那就劳烦郡主将余下的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在自己家中自行抄写完吧。”

  她近乎明晃晃驱逐楚鸾出宫,楚鸾泛红的脸又是一白,由虞姑姑送出殿中。

  虞姑姑去了,郁琤才缓缓对刘太后道:“今日却是孤之过,害得太后又打翻了一碗。”

  刘太后掩唇咳嗽道:“令太医再配就是。”她说着又是一声叹息,“哀家今日累了,待会儿令柳太医去陛下那里为陛下看看,顺道……也为淑妃看看。”

  玉鸾闻言,又向刘太后福了一礼,“妾愿太后玉体安康。”

  刘太后见她今日寡言少语,细细打量之下,她的眉宇间也始终并不有着偏执贪念。

  这才迟疑发觉自己看走眼的又岂止是楚鸾一个?

  回到华琚宫中,柳太医也将将赶到。

  郁琤让柳太医给玉鸾看过双手,玉鸾倒也罢了,只需冰镇片刻就好。

  毕竟她接得快,抛出去的也快,除了手背上溅了一滴,生个水泡。

  偏偏郁琤还替她挡了一下,袖下的腕上反倒生出了一串水泡。

  柳太医替郁琤挑破上药,又交代了些注意事项,随即便退下。

  郁琤见玉鸾神色不郁,低声说道:“你放心吧,楚氏女子的郡主封号太后会自行下诏褫夺。”

  刘太后这人既要维护礼制,哪里又能容忍旁人利用善良愚弄于她?

  玉鸾讶异抬眸。

  郁琤却略有些懊恼,“今日孤见你表现得很好,这才没有及时赶到……”

  玉鸾微哂。

  他都这样了,还叫没有及时赶到?

  “伤口疼吗?”

  玉鸾问他。

  他迟疑了一瞬,徐徐说道:“是有些疼。”

  玉鸾捧着他的手腕俯身吹了吹,柔软的乌发从肩头垂落几绺,她的侧容恬静淡然,双眸微微眯起,长睫亦是撩人心痒。

  郁琤喉结滑动,挪开目光道:“好一些了。”

  玉鸾松开他的手,却不知为何总有些心不在焉。

  到晚,郁琤进入浴房沐浴,桂生却忍不住在玉鸾耳边念叨:“主上受了伤,沐浴沾水只怕也多有不便……”

  他变着花样暗示玉鸾。

  玉鸾终于朝他瞥去一眼,如他所愿道:“那就去浴房看看吧。”

  桂生一喜。

  待片刻郁琤怕泡在池中,便听玉鸾敲门询问,可有吩咐?

  郁琤心头一热,见她竟主动关心自己。

  他忙坐直上身,垂眸检查了一下自己仍是紧实优美的腹肌,声线沉稳矜持道:“是有些不便,还劳烦阿鸾进来帮孤搭把手才是。”

  门“吱呀”打开,郁琤口吻愈发温柔,面上却一副为了伤口而为难的神色,蹙眉说道:“孤的手腕不能碰水,待会儿还要劳烦阿鸾将孤身体每一寸肌肤都要仔仔细细擦干净了。”

  可以让她亲手丈量他每一寸的机会,想来对她而言也是千载难得吧?

  他正要起身,打算制造出美男出浴的景象,转头却看见捧着浴巾与干净衣服的人是苦着脸的桂生。

  “陛下,奴不是淑妃,奴是桂生。”

  郁琤的神色瞬间僵沉。

  他一把夺过对方手里的浴巾瓮里瓮声道:“孤自己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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